富士坑:美國製造的真實故事(Foxconned: Imaginary Jobs, Bulldozed Homes, and the Sacking of Local Government,Lawrence Tabak)
"富士坑"顧名思義與富士康(Foxconn)有關,但其實富士康也只是本書所討論事務的個案而已,這本書真正討論的是什麼事情呢?簡化來說就是討論美國的TIF(Tax Increment Financing,增額稅金融資制度),或與TIF近似的政府獎勵投資制度.以及此制度下衍生的官僚裙帶資本主義問題.
TIF,簡單翻成"增額稅金融資",那它是什麼呢?盡量用簡短的話來描述,就是一個地方政府為了獎勵民間企業來自己的區域投資設廠生產,所以劃分了一塊土地進行都市更新,地方政府出資協助整理地塊,清除該塊土地上障礙物,與原先的建物,並開闢周圍道路,建立下水道,與完成水,電,網通等各種基礎設施,以利廠商進駐.而以上開發活動所需資金的來源,是由這塊將要更新的土地在企業進駐生產後,地方政府預估當地可能增加的未來增額稅金數額為基礎,發行地方政府債券,向外融資而成,等於是利用將未來稅收金融化的設計而來.等企業設廠完畢開始生產後,每年實際繳交給地方政府的稅額,通常主要是房屋稅,就會被地方政府拿來支應每年應付的債券利息,以及最終借款本金,因此理論上,地方政府只需要付非常少的錢,透過發行債券,就能以槓桿的效應,讓一家企業來當地設廠,增加當地的工作機會,就業人口,同時擴大當地的消費,與地方政府稅收,當然樂觀看TIF前提是,這個狀態下規劃的新創企業,或工廠最終能夠實踐當初計劃中的營業收益與利益.
上面對TIF的描述,其實與我國的獎勵投資條例有點像,所以本文開頭就說這本書是探究TIF與相似的制度的案例實踐.它們共同擁有的功能,型態,就是經由國家,或政府力量主導規劃經濟中個別廠商的招募,產業聚落的形成,以及發展,簡單說就是由政府來扶植企業,產業的創立,生成,發展,帶動國家經濟,與國民就業.從我國過去的經驗,與附近一些周邊國家的發展歷程來看,國家協助私人企業投資設廠,似乎不是一項壞制度,但是,既然本書能夠用"富士坑"為名,顯然其中必然是有某些問題狀況.
富士康威斯康辛州芒特普萊森特鎮(Mount Pleasant)的面板廠TIF案,雙方約定,在美國政府補貼30億美元下,公司預計投資100億美元,於芒特普萊森特設立一座面板廠,準備生產大尺寸電視,富士康宣稱將僱用13000名工人,於2020年底開始生產.由於投資金額是至今為止美國歷史上給予外國公司最大稅收優惠交易個案,頗受注目.但簽約後,富士康遲遲未履行這個合約承諾,一直到2020年才重啟與州政府談判,確認將計劃合約改為設立一座AI伺服器代工廠,但新約中,富士康投資額由原本的100億美元,縮減至6.73億美元.工廠規模則從2千萬平方英尺降為141萬平方英尺,就業機會也從13000個減為1454個.當然,美國政府提供的補貼優惠也從30億美元大縮水為8000萬.由於實踐情形大不如最初的宣傳,因此廣為人批評,這是因為該案是由一些美國政治人物包括美國總統,州長牽線促成的選舉承諾,許多選民可能因為此案,而改變投票立場,因此它的雷聲大雨點小,當然引人非議,同時,也給政黨對手,或社會觀察者一個想深究失敗的背後是否有什麼不為人知的黑幕,與利益勾串,所以本書被命名為"富士坑",一方面是揶揄,一方面也有探究找戰犯之意.
2017年初,當時鴻海剛吃下夏普66%股份,成為最大股東,雄心勃勃想從代工走向品牌,建立電視一條龍產業鏈.同時,在中美貿易衝突升高的情勢下,鴻海也急著在美中同時布局,找尋最佳平衡點.另一方面,剛當上美國總統的川普,急需建立政績,加上他有一個讓美國再次偉大(MAGA)的復興願望,或者夢想,想在美國重建製造業,供應鏈的衝動.所以在旁人牽線下,郭台銘於2月密訪白宮,被帶到橢圓形辦公室,與川普見面.這一談,為期4年,預計創造上萬就業機會的"飛鷹計畫"(Flying Eagle)開始啟動
鴻海先是找上麥肯錫協助建立美國設廠的初步框架,接著找德勤(Deloitte)提案做選址篩選,最後,鴻海團隊確認TIF"增額稅金融資制度"是可以走的一條路,敲定由安永(EY, Ernst & Young)會計師事務所擔任顧問,負責與美國州政府談判補助.最後選定了密西根,俄亥俄州和威斯康辛州三周為候選目標,邀請州長赴日參訪夏普與堺面板工廠.雖然俄亥俄州提出的補助遠優於其他州,條件最好.但鴻海認為與威斯康辛州的共和黨籍州長沃克(Scott Walker)合作,最能享有政治紅利,於是最終的芒特普萊森特案就成了定局,這是美國有史以來外國企業在美規模最大的全新設廠投資.
看似前景一片大好,然而沒人意料到,劇情或市場卻在一年內急轉直下.中國面板廠新產能陸續開出,造成面板價格暴跌,京東方10.5代廠於2018年3月開始量產交貨,讓富士康瞄準的大尺寸電視面板報價腰斬,價格戰進入白熱化.產業環境大翻轉,此時,威州土地徵收,整地作業卻早已完成,於是一方面2018年6月郭台銘與川普一同在富士康威州廠的動土典禮上現身,川普宣布威州廠將成"世界第8大奇蹟"的畫面風光無限.但另一方面,此時全球市場再設一座10.5代線面板廠,商業策略上其實已經不具意義,只會造成更大的面板殺價,血流成河,自傷而已.結果就是,富士康只能讓威州設廠進度延宕,但又礙於合約已簽,違約就拿不到補助,可能還要賠上大筆沈沒成本,以及得罪在美攀上的政治資源.後來威州變天,改由民主黨執政,富士康藉此機會重談設廠規劃案,改設其他生產線.因為經濟規模突然縮減,造成的地方利益同步縮小,因此富士康被冠上了"言而無信","跳票","小偷"等批評,不過,因為可藉此停損,個人以為,商人本身應該會有另一面的感受.
前面講述了一大圈本案初略的狀態,是因為這些內容在這本"富士坑"中並沒有出現,或者只被含糊交代,草草略過,但我以為這些很要緊,少了它,尤其是商業市場狀態的變化,將會影響對事情看法的風向.因為TIF制度,就是要牽線商人,與政府單位合作,共謀經濟發展,而這兩個機構,或這兩類人做事的方式,風格,思維,甚至利益考量的順序都大不相同,且能力與專業方向也大異其趣,其中的扞格若沒有明顯遇到困境,有時也難以凸顯,我想從一個擁有者,與代理人的差異來切入本書所談的問題.
作者Tabak筆下的"富士坑",它的導向就是最終富士康未履行原初承諾,以至於威州,拉辛郡,芒特普萊森特鎮可能在未來財務支出上將要面對的困境,加上實質又沒有創造太多工作機會,沒能達到預期上增進的地方經濟利益,作者認為那還不如將原先TIF案補貼給商人的資金,轉去分配給在教育,求職,托嬰等社會福利支出上.Tabak提出了一個簡單的觀點,就是如果一個投資案,商人評估可做可成功,最終執行就會成功,政府沒必要從旁輔助,支援它,也會成功.反之,若一個投資案,商人自己投資執行不會成功,那就是加上政府輔助支援,也必然不會成功,所以根本沒必要設立TIF這種特別獎勵商人的補助,應該將這些錢轉到社福支出上,嘉惠更多平民在教育,在職訓練上的機會,讓他們擁有尋找工作的技能,而不是憑空創立一些想象中的工作機會,因為那些機會的實質收入,技能需求都不高,實在是難以復興美國失去的中產勞工榮耀,且有可能像"富士坑"案一樣,淪為政治人物畫大餅,吸收選票的工具.他認為在這個案例中,真正獲得收益的人包括積極促成成案的當地政治人物,顧問業者,投資評估者,土地選擇團隊,仲介者,還有商人自己,以及那些被雇用的少數勞工外,其他人並未直接受益.但是當地的環保環境,水文森林,文化發展,都將因為開發而付出隱形成本,卻是要當地所有人負擔,所以這是TIF案不值得大幅推廣的理由,加上各地方政府為了拉攏商人投資,叫價的結果,讓TIF案要付出補助金額越來越高,這等於是剝削普通人的稅收,去補貼商人,而且還排擠了社福支出,這對絕大多數的平民是不公的,因此,他質疑在美國各地所興起的TIF案實際的成果,與成本比較下,是否真的讓美國製造業或者經濟再次偉大?!
作者在文本中逐一對促成"富士坑"案的參與人有了相對的描述,而這些人,不論是什麼身份,仲介也罷,顧問也好,還是專業的測量,評估,單位.基本上他們都有一個共通的角色名詞,代理人.顧名思義,代理人就是代行職務之人,實際上,這些代理人宣稱以某種專業來為他人服務,是根據服務的過程與內容來付錢,至於代理人執行的評估結果,與雇用者,甲方後來依照建議繼續執行方案所獲得的收益,大多數並無相關,於是,這就創造了一種荒謬的現象,為了順應TIF的後續進行,所有的代理人不論是在怎樣的案例評估上,最終都會給予適合繼續執行的答案,不論它個案的雇用人是鎮政府,州政府,還是富士康,代理人都會這麼作,於是這又創造了一個奇怪現象,既然都要通過執行,那何不找自己人一起加入,有錢一起賺,這便是官僚裙帶主義的充斥.
為什麼?其實把視角更往上拉一點,你會發現,其實官僚也是代理人,特別是有任期的民選官僚,或代表,如果不是長期的以政壇為唯一終身行業自居者,他完全可能只是把官吏,民代任期當成下一階段的晉升之梯,藉此構築自身人脈,與錢路,至於威斯康辛,芒特普萊森特未來會如何,其實他或他們根本不太在意,至少不會比真正在面板廠附近生活的人在意,畢竟能從專案中為個人的錢包或未來前景增添多少利益才是首要考量.所以"富士坑"案中,當地促成此案的地方官僚,代表,幾乎全都有透過親友,或者熟識的廠家,以私人名義設立公司去投標承包了相關TIF案涉及各項工程,其他不是官僚相熟的人,或企業,是根本無法參與其中的,這便是標準的官僚裙帶,在我國當然是常見的狀態,只是沒想到美國也是如此.
而這裡就更近一步的引出了本書所試圖探究的一個美國正在進行中社會轉變現象,也是我前幾週在閱讀Naomi Klein"分身",她的感悟類似.我們先看這本書中文版的第十一章開頭某段"在人口稀少,政治上一向支持共和黨的芒特普萊森特,老居民普遍認同,真正發號施令的是鎮委會那位獨斷專行的主席德格魯特.雖然地方公職選舉採無黨籍登記,但稍微關心地方政治的人都知道,德格魯特早年曾領導過一群保守派共和黨人,目的就是從較中立的溫和派手中奪取小鎮的控制權.在參選之前,德格魯特曾在由"美國多數"(American Majority,一個受黑金資助的組織)舉辦的保守派政治訓練營受訓".這段的翻譯其實有一點問題,我去找了原書原文,"American Majority"其實原文的意思並不是指該組織受黑金資助,原文是"DeGroot had been trained at the conservative boot camp run by the dark-money-supported organization American Majority.".這裡的dark-money-supported,其實不太該翻成"黑金資助",應該是"黑錢資助".當然,不知道的人會以為這兩個翻譯差不多,但其實這個"dark money"其實是有指向特定人,或者特定企業的意思,"黑錢"所指那就是有名的"科氏工業,或者科氏兄弟"(Koch Industries Inc.).科氏集團是有名的私人家族財團,它與他們長期資助保守主義的組織與活動,並試圖影響學者,法官,州政府,議會,國會,乃至總統的決策,Koch的影響力極大,即便公司並未上市,但在美國共和黨保守主義政治裡具有一定的操控力.在本書中Koch之名雖然出現了幾次,但可能中文版的譯者與編輯可能並不知道Koch與Dark Money之間其實是具等式關係的暗示之意.
Koch 長期的支持保守主義活動與相關政治人物,理論上,共和黨中的自由主義,或保守主義者應該是個"小政府"的主張者,強調市場機制的功能勝過政府干預,但是,Koch旗下的企業用人,或參與政府運作之深,卻與這個主張背道而馳,他們深入影響美國政府的企業發展政策,往好處說,是在國家協助下,私人企業能獲得挹注,走上發達之路,往壞處看,則可能充滿官僚裙帶資本主義,讓公眾的稅金流進少數私人的口袋中.而本書的案例,威斯康辛州的富士康案,就是原先在一群共和黨人主政的地方政黨人士牽頭下,所形成的,所以當它最終以原先為規劃失敗的形式收場時,作者這樣強調平等,環保,平民,勞工權益的人,當然必須深究其中的問題,她發現了一個詭異的現象,就是小政府的主張者正在全美各地拼命的搓合創造一堆TIF個案,而講究政府管制,不支持過度挹注資本家的民主黨人士,居然也在TIF案中,逐漸搶佔重要位置,開始支持對私人企業的大筆挹注,對作者來說,這簡直不可思議,因為正如文本中作者強調的,商業個案有一定的失敗風險,那些補助TIF個案失敗,流向代理人,企業人士的錢,就遭到平白的浪費,還增加了各州的債務,因此,與其如此,還不如減少TIF的施行,直接將這些錢撥補分配給一般民眾的教育,職業或在職訓練支出,還更能有效的達成就業,與平等的機會. 而這便是我前面提到的,Naomi Klein的疑惑,不管是保守主義,還是進步主義,兩種原先互斥的人,居然同時越來越強調政府功能,卻同步也越來越跟企業接近,過往純粹的左派,右派界線似乎已經越來越模糊了,連本書作者也有相同的感受.
至於富士康與郭台銘,其實在本書中的位置不太重要,作者最多的關注,就是富士康在過往紀錄中,投資承諾實踐率不高,表達有投資興趣與最終真正有投入資金的個案比率差異頗高,所以這在TIF簽約之前,已隱藏著威斯康辛案最可能面對的隱憂,就是約毀人亡,或者成為廢棄工地不履約.其實,只要問一個問題,如果沒有TIF的補助挹注,你認為富士康或者郭台銘有多大的可能單純在美國設立一座LCD面板廠?考量到低關稅的情況下,基本上根本沒有必要,因為在美設立工廠,生產成本太高,又缺乏完整供應鏈,實際上根本不可執行,因此連想都不會想到要去該地設廠,何況,低勞動成本的墨西哥就在隔壁.因此除TIF補助這項利多外,最多就是可能因為設廠,而能與美國政界與政治人物產生的某種關係聯繫,並可能由此衍生一些對於富士康,或者郭台銘私人未來發展有用之處,這應該才是富士康投入TIF案的背後底氣.
前面提過與TIF近似的獎勵投資條件這些制度,在我國,與周邊地區的國家都相當的盛行,國家介入產業發展成功有一定的比例,與模式,這種案例的成功固然有賴於國家的支持,但往往也涉及大量的官僚裙帶主義,就是有人在朝支持,企業可能因此蒙受的補助,支援都叫其他人為多,因此增添了延伸存活的可行性,而造成一種國家扶持產業必能成功的假象,日本財閥,韓國三星等集團,台灣半導體工業,中國近年的各類工業發展,基本上全是這種模式下的產物.富士康,或者郭台銘更是其中的有效實踐者,但是,我們很少留意,當情勢,或市場發展不利他們這些私人企業時,他們都是如何處理的?官僚裙帶主義便在此時能發揮作用,越是與官方關係深重,越是能有機會在艱困時期,獲得某些幫助,如貸款展延,降低貸款利息,給予補貼,或者其他,但是這套講究關係親疏的體制,在美國那邊行不通了.
這也是我前面要寫下本書文本不曾交代的事情,就是富士康與威州政府簽約後,面板市場就開始虎羊變色,價格跳水的現況.因爲在這種情況下,再持續投資,不是富士康堅持的美好,而是可能拖累集團發展的毒瘤,真正的"富士坑".此時,最佳的做法是,按照平常投資思維的做法,就是停損,留下剩餘本金.而按盛行官僚裙帶主義地區的法則,處理獎勵投資案面對困境的難題,則是企業家可先試圖與統治高層商談寬容,展延,讓其暫時擺爛,停工,等待未來時機,或希冀政府直接資金挹注,換取企業生存,當然,這種協商也可能涉及不法的錢權交易,就是真正的官僚裙帶主義.而面對這套模式,富士康於台灣,中國,甚至東南亞市場,這些人情大過法律的地方,過去應該是經常面對的,並且曾經獲得成功.但是在首先講求法律,合約效應的美國,想要依靠私人關係擺平公眾事情,不是不可能,但對於一個初到的亞洲企業,亞洲企業家來說,是真的不太可能,郭台銘或富士康的生存對川普,威州州長來說,甚至對本書作者來說,根本不重要,誰會去關注一個亞洲企業的存亡.富士康舔顏的選擇最大程度的苟延殘喘,讓個案從表面上看仍有運作,至少讓外界看到那座投資工廠,似乎還在進行的樣子,除了作者所說的面子問題外,另外最重要的是,它不敢貿然停損,不能得罪那些美國政治人物,這樣做就是打爛之前所建立的政商關係,於是最終只能獲得一個"言而無信"失信於當地民眾的標籤與批評.這也同步顯示出,作者Tabak對於類似TIF這樣的政策制度的疑問.而我補充的東西,則是作者選擇無視的,一是做為企業家,或這企業經營沒有絕對必然成功的道理,承擔風險,意味著可能失敗,破產,這與前面所說的代理人職能或本書作家基於平等考量下,完全不會去想像與面臨的部分.其次是就業機會確實只能是企業家提供創造的,任何的教育,與職業訓練,最多就是讓一個人有計劃安排準備自己的部分,但工作機會並不憑空生出,這是許多社會主義,與研究社會問題的學者,記者從來不曾考量,自然的以為企業很簡單就能解決的事情.另外,富士康生產所創造的環境污染不會因為改變生產地,就無緣無故消失,它不會只是美國的問題,不可能因為移到亞洲生產,美洲人就能視污染與己無關,而安心使用那項商品,但在美國生產,就要批判產品不環保,那是典型的西方世界雙標想法.
這是一本從富士康投資案例來看TIF制度問題,來看國家在協助產業發展,或主導企業生存中可能遭遇的實際困境,就是政府機構的人,與產業中人間,其實存在著大量基本思考方向,面對問題的不一致,與解決問題重心不同的差異.書中寫了在許多的TIF案,各有各的問題,而富士康是其中投資金額較大的外國企業,因此被當成了一個批判性的指標.兩方人員所關注的焦點因為絕不相同,所以若想以國家之力主導企業生產個案發展,必然就有合約僵固性,與市場機動性之間互斥問題的可能,我們或許應該給予企業面對風險的某些彈性,畢竟不能完全不存在,但究竟彈性與僵固該在何處畫線,確實是個艱困問題,也是成功的國家主導產業政策,與私相授受的官僚裙帶主義間很難明確釐清之處.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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