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9月29日 星期日

布赫迪厄論電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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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赫迪厄論電視(Sur la television,Pierre Bourdeu)



   皮耶.布赫迪厄(Pierre Bourdeu)是法國的社會學者.原來是想看他的另一本作品"區隔:品味判斷的社會批判(La Distinction)",它被評為20世紀最重要的十部社會學作品之一.但居然意外的發現,這本書根本沒有中文版,兩岸都沒有選擇出版.所以轉而找了這本由布赫迪厄電視演講轉譯成文字的作品.以電視演講的方式來批判電視文化是本書的焦點與結構,但是以電視演講播出批判電視機制的傷害與問題也算奇葩了.



   書的論點如簡化成電視媒體機制的強力發展已經產生對於其他文化領域包括藝術,科學,文學,法律,哲學等的危險恐怕不決對恰當,畢竟他說布赫迪厄花了大篇幅還是著重在其間的邏輯與因果對應,而不是一個簡單的結論.但簡單正是電視媒體機制的特性與缺點,也是作者抨擊的主要切入點,所以就電視演說而言,沒有我簡化結論的說法,觀眾恐怕會被枯燥與來不及反應的推斷論述給弄睡了.這正是奇葩的地方也是作者試圖以電視對抗電視的原因吧.



   書的內容以出版來說不多,共兩章,其一是講述電視製作錄影場與幕後購過技術面機制所帶來的影響,其二是上述可視物件與人物以外其他相關的無形結構對電視與其他文化領域所產生的影響與效果.做為一種新型態的大眾媒體,電視所產製的內容有些特性與報紙不同.因為時間有限與面對大眾對象的特性.它所產生的或樂於產生的是公共汽車式的內容,就是任何一個人沒有需要太多額外條件便能上車,便能理解,不需要過度過多的專業智識與學習.所以它一面產製這種平庸不須過度思考,或只能在簡單快速思考,或毫無意識思考下通過人腦的東西,它一方面也要注意內容的平和無衝突性.但是為了搶佔收視率,在這些平凡平庸平和的內容上,又希望能夠創造戲劇性,或某些訊息之外的獨特性,所以即使是最嚴肅性領域範圍的東西都要轉變成讓人能簡單理解,具有最大的娛樂吸引或戲劇性效果,還要能搶在其他同業之前獨特,獨家性..或是主張一種絕對神奇的道德主義與規範,讓主持人或播報人成為心靈小導師,塑造出典型的小布爾喬亞道德代言人,來引導出人們尊從他們提出的對於社會問題應該如何思考的一種市場連結與價值,而以上這些特性便是電視媒體的經營者與錄影現場技術型的工作者最基礎遵從的電視機制規範.



   而主要控制著電視內容特定的關鍵要素除了以上的因素外,還包括了在這些以上的外在結構.主要是錄影現場外的整個電視媒體在社會所在的位置與它的影響.當它所在的地位逐步推高,它的影響越大,那麼爭奪行業的排前絕對是電視媒體經營者的主要任務.換成白話的說法,就是追逐高收視率,與它帶來經濟力與社會影響力.因此構成最大市場份額的方式訪就如選舉一般,就是力求大眾化,通俗化,媚俗平庸,排除深思轉就快思甚至無意識.如果便能擴張該媒體的"權力場域".權力場域是這本書後半部主要論點,當高收視率高影響力出現,電視媒體的權力場域擴張到前所未有的地位.而這種擴張可不單單是這種形體的變化,它還改變了其他文化生產所原有的權力場域.,比如為了論歷史或財經問題,電視的工作人員可能不選擇與該領域的專精或頂尖者合作,而選擇能以最簡單的大眾語言解使某種專業問題解答的人,但這樣的人往往在他的專業權力領域只是個半吊子,或是專業邊緣人,但是透過電視媒體權力領域的影響,久而久之便能改變這樣人在該專業權力領域中的位置,而這單單只是為電視台喜歡找他,非專業領域的觀眾喜歡他的簡明,但往往這樣的人在專業上卻得不到同業的認可與尊重.不過權力場域改變了他的地位愈名譽,在本書中布赫迪厄舉出了許多名字來說明這現象,比如同樣是法國的社會學者阿宏(Raymond Aaron),作者以為他就是當上了媒體的主筆才有了名聲,而能夠經常的以社會學者的身分出現,但他的學術成績卻讓布赫迪厄不以為然.



   作者在此提出了這種權力場域改變可能所產生的一種效果:季諾夫定律,當一位文化生產者越是自主,特殊資產豐厚,而且注重封閉市場,其中只有競爭者是客戶,那他就傾向於抵抗,相反的,他越是把品定位於大量產製市場,他就越傾向於和外在權力合作.也就是與國家,教會,政黨,或是今天的新聞與電視合作,並臣服於它們的要求與命令.從社會現象簡單轉成白話來說,比如電影,文學作品,音樂演出,舞台劇目或是關於傳統建築,飲食,服飾等文化生產者越是靠著自立在自己的領域活躍,他就比較可能迪利在以上所說的國家,媒體,,教會,政黨權力場域的控制.反之,它就只能搖尾乞憐.,因此,收視率高低決定了個別電視聘到的權力場域,也相對定義了在期間工作人員的權力場域,以至於一個根本與科學,哲學,歷史,戲劇等文化生者無關的電視記者或電子媒體工作者能夠決定了其他人名聲,知名度,或是它的存在與否,自然就產生了無知,無意識,低端,反智,不專業卻去引領專業的權力領域,與它的發展範圍與結果,前述的阿宏或是本地上到太空下到子宮無所不談的名嘴現象便是它實際呈現出現的案例,而這便是這本說所說的電視機制獨大下對於其他生產文化領域所產生的傷害並使其陷入危機的因素.



    對於季諾夫定律在電視機制力量呈現它影響其他文化生產者的現象,布赫迪厄提出要提高文化生產者的進場代價並加強出場的責任.這樣就能讓失敗者不至於藉由外在結構的權力場域來改變專業的力量.個人雖然不表反對,卻以為這其實沒有太多用處.因為現實生活裡電視機制權力場域的影響確實如這場1996年電視演講所表達的憂慮是完全一致的,更甚者,網路的普及,分眾化越細,這種季諾夫效應就更加明顯.連政治人物都得要買網紅的帳,在鏡頭前面前唯唯諾諾只因為權力場域的改變能帶來選票.所以說布赫迪厄的說法絕對不是學術工作的文字遊戲,它是實在已被時間與現實給證明了.令人不得不佩服,而或有人會提出布赫迪厄迪於電視機制產生低下平庸反智的內容與現象的批評是一種菁英主義批判大眾主義,菁英文化看不上庶民文化,這可能算事實,卻也不能單純當單一事實來看,畢竟全場域的掌握與改變確實決定了文化生產者的地位與經濟性也連帶著破畫了專業者的生存空間,而這是布赫迪迪厄這種社會學者不能忍受的,相對的也更令人好奇他的"區隔:品味判斷的社會批判"內容究竟是什麼.以上.



2019年9月26日 星期四

史柯塔的太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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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柯塔的太陽(Le Soleil des Scorta,Laurent Gaudé)



   接著是一系列翻譯的法文小說.首先看羅蘭.高蝶的"史柯塔的太陽".這是一本很容易閱讀,一下就能讀完的書籍,毫無窒礙.但,卻似乎不知道在表達什麼主旨的小說.而我以為這裡的太陽一面表現光明,溫暖,正面,與希望樂觀,但也有著身毒,熾熱痛苦,與毫不留情的災難的意思.而人活在這樣的太陽下除了勇敢的面對它的烈焰毒辣,完全無法,也不必閃躲,這樣能享受著它的溫暖和煦也必須承受它無情的燒灼.我以為這隱含著就是人一生所面對面臨的真實生活,或人類一代代生活傳遞重複不斷的生命歷程.雖然直接說它是存在主義表現未免武斷,但個人以為小說寫的約略如此.



   在義大利南方.呂西亞諾.馬斯卡松是個坐牢15年的囚犯,在這15年牢獄生活裡,他每日思思念念的是一個女子菲洛美娜.於是他出獄當天就到了菲洛美娜在小村蒙特蒲賽奧的家裡,並把她強姦了.心滿意足的他出了菲洛美娜的家後,在小鎮的街上被鎮民認出了,義憤的鎮民被招集起來以武器來對付馬斯卡松,馬斯卡松不敵被打死了.臨終前,在當地神父唐喬爾喬的口中得知,他剛剛強姦的並不是菲洛美娜,她15年前就病死了,受害者是她的妹妹伊瑪克拉達,馬斯卡松懷著被老天戲虐的心情過世了.後來伊瑪克拉達生下了名男嬰後死亡,當地人不歡迎男嬰留在村里,於是神父將男嬰送到隔壁村由一名漁夫撫養.男嬰長大後取名洛可.史柯塔.馬斯卡松,並成了一名無惡不做的大盜.洛可知道了自己身世,所以他最喜歡到蒙特蒲賽奧來劫掠富人,他逐漸的累積了用不完的財富,並娶了一位聾啞女為妻,生下三個小孩,分別是兩個男孩多梅尼克,朱塞佩,與女兒卡爾梅拉,並搬回了蒙特蒲賽奧生活,小鎮的人畏於他的淫威,從忍氣吞聲到毫不思索地奉他是必須敬畏的人.直到多年後,洛可病重,他自知不起,於是去找神父唐喬爾喬與他訂了協議,他死後會把所有的家產都捐給教會.但是教會必須在日後當他的家人每一位過世舉辦葬禮時要風光大葬.失去了所有家產,史柯塔家變窮了,神父怕三個小孩留在村裡會遭來村民報復,於是他做主讓三個孩子離義大利到美國紐約生活.好不容易到了紐約,卻因為卡爾梅拉不能通過檢疫而被遣返,兩個哥哥因此放棄入境,三人灰溜溜的回到家鄉.卻發現他們的母親聾啞女病逝,而新來的教會神父唐卡洛.博佐尼卻沒有遵守約定,草草的將聾啞女埋葬.這引起了三個小孩與他們的好友拉法埃萊的不滿,他們跑到公墓將聾啞女的墳挖出來,重新安葬在義墓外.這消息傳村民的耳裡,連他們也對新神父不滿,並從此不上教堂,唐卡路也在一場意外中身亡.



   三個小孩藉著從紐約回程中從一位過世波蘭人留下的金錢,與拉法埃萊從神父那邊奪得的錢開了一家菸草專賣店.從此過起了在小鎮的新生活,拉法埃萊也加入了史科家族.而隨著多梅尼克從事橄欖種植,朱塞佩從事走私,而拉法埃萊打漁,卡爾梅拉經營賣菸,史柯塔家族的生活越來越好,卡拉梅爾還將欠債全部還清,開始累積財富,而史柯塔家族的每個人都成婚生子.但是卡爾梅拉的夫婿馬紐齊奧不滿當下的生活,隻身去西班牙支援法西斯主義革命被殺害.這時,小鎮來了第三位神父唐薩爾瓦托爾,他觀察到這是一個不上教堂不敬神的小鎮,於是宣布要舉辦聖米榭爾節,不料,卡爾梅拉的兒子埃里亞偷走了聖章.這讓典禮蒙羞,多梅尼克知道了後,一方面赴教會向唐薩爾瓦托爾道歉歸還聖璋,一面將埃里亞藏到臨村.這讓神父很高興,因為他重新引燃了小鎮的信仰風氣,一年後埃里亞回到小鎮,沒人因此究責於他.而他在街上遇到鎮上的富豪卡米奈拉家的女兒瑪俐婭一見鍾情.但是埃里亞只是個經營菸草店的小店家,根本娶不起富豪女兒,他直接找上神父求助,神父引領著他找到老婦人跳塔蘭泰拉舞,卻在恍惚之中燒掉了自己的煙草店.但因禍得福,瑪琍婭反而願意嫁給他.就這樣日子一日日過去,多明尼克,朱塞佩先後過世.而埃里亞弟弟多納托因為追隨朱塞佩從事走私,離小鎮越來越遠,終於有一日在明幌幌的陽光下過世,但是卻無人知曉.埃里亞婚後生下了一個女兒安娜,隨著安娜長大,他進入義大利的醫學院,離開了蒙特蒲賽奧求學.她也是第一個離開小鎮生活的史柯塔家族成員.這時候,卡爾梅拉已經事隔垂垂老人,神智思維已不清楚,有一天小鎮發生地震,老人家迷迷糊糊間走進了小鎮的墓地,卻陷落在餘震產生的坑洞裡過世了.又過了段時間小鎮賽神節,埃里亞熱切地等在煙草店門口,看著眼前的熱鬧,自己的垂垂老矣,在不經意間,他女兒安娜從後頭簽注了他,他終於體會到了多年思考的幸福在哪裡的問題,不就是在這個小鎮,就在此時此刻.



    這究竟是要說什麼?我是從一章章名"吃太陽的人"來想的.這義大利普利亞地區,地利貧脊,除了種植改橄欖榨油外,並不能有太多的農產.從小說開頭驢子進村一路的描述,這簡直是一個太陽毒辣,完全無情的燃燒著大地的區域,而史柯塔家族在這裡除了一再的不幸外,並沒有得到太多上天的眷顧.事實上,除了太陽毒辣地利貧脊,盜匪叢生,不幸運的不僅是這個家族,而是整個小鎮都不太虔信.連神父的無能為力.因此"吃太陽的人"不就應該是讚辭,顯得史柯塔家的人不畏艱辛,雖然經歷不斷的親人死亡或是厄運,卻依舊挺立.當然這是一種堅毅的表面現象,小說以第三人稱與第一人稱相互交錯構成.第三人稱當然是以作者的立場來主述史柯塔家族的全部遭遇與故事.但是其中卻夾雜著第一人稱.這第一人稱是年老的卡爾梅拉對於神父唐薩爾瓦托爾的告解,而讀者必須看到中段以後才會發現那些以別小字出現的段落是她的告解,這些告解是在卡爾梅拉生命中不能對人言的秘密.包括她內疚於自己的體弱不能通過檢疫,以致使得他們家族不能入境美國,也包括她在回國的船上從一位波蘭人柯爾尼手裡取得了大筆金錢,卻謊稱是他們兄妹三人入境紐約經營生意賺的錢,她雖然希望真相能讓孫女安娜明白,但在那之前,仍希望神父能保持他們一家對於紐約催燦的想像.在這些告解中也包括了拉法埃萊對她的告白,只是,那時她已經年老,時間已經過去了,錯過了就錯過了,一切無法再變,明天還要繼續過下去.而這個第一人稱的段落雖然不多,卻隱含著宗教地位自這本小說裡所隱身的位子.它一方是生活的一部分,也代表著即使生活裡有諸多苦難,最少最少在柴米油鹽現實的生活裡有一個宗教實體,一個實在的神父能夠協助紓解生活中的困惑與壓力,儘管它的存在也沒有解決實際問題的可能,卻是史柯塔的太陽中不可或或缺的一份子.



    而我之所以猜測這是存在主義無非是小說在末端重複出現幾次的指出史柯塔家族幾個人思索的幸福的問題,幸福並不是在物質取得一定的成就或成績的時刻,而是在太陽下在困境中,他們正在付出,正在努力,正在脫困,正在向前,正在痛苦,正在失落,傷悲,正在歡樂,團聚,安逸,自在時的每一個時刻.而這也呼應著前面對於太陽的猜想,對史柯塔太陽的猜想.以上.



2019年9月17日 星期二

羞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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羞恥(Shame,Ahmed Salman Rushdie)



    "羞恥""這小說是魯西迪在"午夜之子"之後的作品,而他那樣的魔幻寫實風格在"羞恥"裡已成標配被延續下來.一開始完全不理解這小說要說的是甚麼,大約是到了後面四分之一才發現這根本是講一群人如何前仆後繼試圖寄生最上流的故事.小說企圖以這群人的故事此來影射整個巴基斯坦的建國歷史,充滿了欺騙,暴力,凌虐,充斥著神鬼交鋒式人格的詐騙者們玩弄著政治,軍事,國家與人民命運,簡單說就是一段羞恥的歷史發展過程,可想而知,這作品絕對被巴基斯坦的政客視作眼中釘.



    把阿拉翻成安拉,賓士翻成平治,明白顯示這是一本翻譯書籍外,也參雜著面臨譯名不適配的簡轉繁書籍問題.但這些與小說"羞恥"的論述法與結構相比,都算小事.這本第一人稱的小說,作者魯西迪以第一人稱來主述故事,但又很明顯的,"我"與這個故事本身似乎沒有任何關係連結,所以那些第一人稱的在故事結構外的天馬行空也可以看成是無所不知的第三人稱.而這些天馬行空卻又似乎與故事無關,以至於,羞恥成了在一堆天馬行空中夾雜著正經的主要情節.因此,它的結果若不是讓人覺得是個拼湊的雜燴,就是一個粗曠大巧的佳作.不過因為翻譯的問題不少,這本的大巧應該打上許多折扣.魯西迪是個印度出生移民英國的人,而他的"羞恥"寫的是巴基斯坦的故事.而這個故事開頭便是巴基斯坦從印度分離,主角之一從印度人變成巴基斯坦人.這樣的拐彎恰好與前面所說的第一人稱又第三人稱的狀況呼應."我"已無關,"我"卻又相關.



   看"羞恥"先得理解一下歷史.這小說出於1983年,但竟然暗藏歷史伏筆.而這也是理解了巴基斯坦的近代史才能突然一下就有"原來如此"之感.18世紀印度與巴基斯坦都是英國的殖民地,二戰結束後,英國試圖讓這整塊殖民地獨立.不過新的國家由印度的國大黨主導.這一方面引起了信仰伊斯蘭教的民族與民眾不滿,加上傳統地緣政治實則分離.所以由真納領導的主張建立一個純粹信仰伊斯蘭教的巴基斯坦運動成功讓巴基斯坦脫離印度而為一個新的獨立國.這個新的獨立國由三個主要民族旁遮普族,普什圖族,信德族構成.建國的一開始即因為領土分配問題,北方聯盟與旁遮普被分至印度而導致巴基斯坦分為東西兩塊不相連土地的國家,後又因為喀什米爾所有權的爭議與印度發生三次印巴戰爭,第三次印度戰爭失敗後,巴基斯坦被迫讓東巴成立新國家孟加拉,且這次的動亂造成了近千萬人被迫東西兩方移居,以致社會動盪紊亂.除了戰爭外,整個巴基斯坦政治權力長期以來掌握在幾個政治家族與軍方首腦中,所以貪污腐化嚴重,軍事政變不斷.直到1971年阿里.布托崛起掌權後實施中央計畫工業,並自掌國防,內政外交部的集權控制後,才逐步有了較為穩定的政府,但其後布托被他的親信軍人齊亞.哈克發動便推翻,布托被處絞刑,隨著蘇聯入侵阿富汗,齊亞.哈克選擇取得美國的資源對抗.當時美國與阿拉伯的組織皆透過巴基斯坦來援助阿富汗叛軍,使得巴基斯坦在經濟與資源方面取得了快速的上升.雖然齊亞.哈克不願意,但美國人提供援助的地方必會強迫這些政府實施民主政權,所以儘管舞弊不斷,齊亞哈克還是得讓位給民選政府,表面退居幕後,讓巴基斯坦進入民主進程.



   這小說裡的兩個家族要角伊斯坎德.哈拉帕,與拉札.海德,正是被寫來影射阿里.布托與齊亞.哈克,小說也正是寫著以哈拉帕家族與海德家族的家族史融入了巴基斯坦的歷史,而隨著巴基斯坦的歷史,兩位家族長先後出任巴國最高決策領導人的位置但又最終淪為階下囚或是不幸的敗亡告終,,而隨著小說1983年出版後,歷史的後續進程是1988年齊亞.哈克墬機,機上乘員包括他的親信全數身亡,雖然他的政治繼任者仍試圖掌權,但當年底布托的女兒班娜姬.布托被選為總理.等於是在小說影射之外主角家族又延伸了發展了一段更詭異的歷史,所以才會說先得理解了這格國家大略的歷史,才能真的有所體會他所影射的人物與事件.



    巴基斯坦是隻怪獸.從它的名字,從小說始於Q鎮那個啞鈴式的城鎮,一邊英國軍營,一邊傳統印度村落.生在其中的本書主角公奧馬爾.海亞姆.沙基就是巴基斯坦的隱喻,他沒有父親個性封閉,身材癡肥,無羞恥感,這些標簽都是作者對奧馬爾賦予的外在,從此開始了上半部的神話隱語與影射.我們從小說開始荒誕的封閉城堡,奧馬爾的外祖老沙基做了18年的鰥夫,但在他的最後歲月裡,反複宣泄他一生對故鄉的仇恨,與對英國軍營的憤怒,所以幽閉在他那座城堡似的高聳大宅里.老沙基死前,他的那三個身體外表越發一致的三個女兒,不管他曾經的教誨,大開城門,讓他過去痛恨的啞鈴一邊的貴族入侵,同時任由它們為所欲為,而懷上了奧馬爾,而拒絕了另一邊的印度村落.如此的描述可以說是構成巴基斯坦三主要民族旁遮,普什圖,信德的隱語,也可以說是他政治上三個時期的替代.總之這樣的描述充滿著宗教上的神話,也似乎是近代晃但歷史依野的另種神話,正是正要一種說不明道不清的關係來開展它的歷史,迎入軍營的貴族飲宴正是影射著英國,而不理印度村落就是指巴基斯坦對印度的態度與心情.正如真實的歷史一樣,神話或人為界線亦非清楚.而奧馬爾一旦見識了世面就頭也不回地離開,而轉身就把三個母親不做羞恥事的叮囑給拋開,而先在哈拉帕家族內試圖乞求榮耀,後又完全被棄轉投海德家族,成了海德智能低下傻女兒齊諾比亞的夫婿,而他也果然就此有了更好的機會與各種可能的危機與危險.如果整本小說的故事結構內縮成以上的簡短內容,就容易了解了,接下來只要把哈拉帕家與海德家的家族史發展出來,然後是兩家與奧馬爾的交錯,因為隨著伊斯坎德與與拉札先後出入總理,這一個故事也就完整了,至於伊斯坎德的女兒阿朱曼.哈拉帕是不是就是後來的班娜姬.布托並不要緊,我們讀到終了就不得不佩服作者創造出阿朱曼的可能預見,,他代表了哈拉帕家族勢力的再延續,至少性格上小說人物與當時尚藉藉無名者居然近乎近似的可以了,到了1990年後布托家族的勢力儘管屢有起伏,但卻總能再度躍居高位,直到最近依然如此,因此就此觀點回看小說,也就是我說的"原來如此"之感的產生緣由.



    小說以一個"羞恥"的大宅為起點,隨著奧馬爾的離去丟掉了羞恥,伴隨著拉札.海德登上大位.顯露出最不知羞恥的所有惡行.假以宗教復興之名,以神學原旨替代現代法律進行統治,使得一切不容易發展出的現代性都被控制埋葬在這些原旨中,而這些並不是真的有甚麼必然必須採取的原則,只不過是一種統治手段,一種權力控制慾的展現.一種體制強固的黏著劑.但是在生活在其下的人民可遭殃了,不知什麼時候什麼理由即會受到懲罰或消失於無形.而這種種無羞恥暴力行為恐怖種的結果,是形成反噬,禍延後代齊諾比亞成了被暴力吞噬意念的白豹,白豹的恐怖噬血在巴基斯坦處處開花,人們只見各處受到虐咬的可憐人,卻始終尋不到她的蹤跡.而無止盡的無羞恥統治形態也被拉札的部下完全的學習起來,他們有樣學樣也發動了軍事政變.拉札不得已在混亂中只得與奧馬爾圍上黑面紗假扮成女性逃出首都,逃到了奧馬爾的故鄉Q鎮,回到了他三個母親的城堡.而在這個"羞恥"之地,拉札因為曾經殺害奧馬爾未謀面的弟弟,而被他的三個母親給殺死了.奧馬爾則在這裡領悟到了"羞恥"而找回了他恢的妻子白豹齊諾比亞.當然小說是這樣結局,歷史卻還在尋找羞恥,在反覆各種惡行的循環交替中.



   這絕對是本諷刺隱喻甚重的政治小說.作者毫無保留進行最深刻冷涼的批判,沒有顯露出他喜好政治見解與意識形態,或說根本不必要有這種東西.因為文人關懷對象就是個人,一群個人,那是有人類個體最基本平等,人權,和平做為基礎的,而不存在任何為了集體命運犧牲的閹割意識.不畏當權,勇於揭露.關於這一點的表現,就值得佩服.相對的,這是本地創作裡幾乎很少有的東西,不知是視野觀察力弱以致所見所誤,還是趨炎附勢本就是人類天性?!以上.



2019年9月9日 星期一

微物之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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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物之神(The God of Small Things,Arundhati Roy)



   就在人類慶祝登月50年的當下,印度在7月發射了火箭準備成為第四個登月成功的國家.可惜登月艇在著陸最後時刻急速下墜以致與地球通訊發生問題,讓它的成功度大打折扣.不過應該沒人太在意這新聞.比起它國防或科研技術的超前,印度的社會與文化層面與現代性接軌的衝突程度顯然不能讓人產生對它科技強國的同步想像,這也讓人產生奇怪的念頭,為何印度願意在科技上追逐西方最高明的東西,但是文化上卻完全是另一回事.微物之神說的就是關於這個古老國家傳統與現代性接軌衝突的現象,以此反射某些傳統觀念的卑劣性,同時又反映當地同時受殖民帶來現代性中黑暗觀念的凌遲



   若要論故事內容,它很簡單,一對異卵雙胞胎兄妹與他們從英國來的小表妹某天晚間溜出家門,坐著小船想到河對面的屋子,在下了一天的大雨後暴漲的湍急河水帶來了上游的漂流木撞上了小船,船翻覆之後,雙胞胎幸運的游到河岸,表妹則不幸溺斃.死了一個人之後,就此衍生出一連串的風暴,而這些都與整個家族成員在傳統文化觀念裡被灌輸,被教養,與被殖民,與他本身在登臨現代性環境裡所被傳播,被影響,或自行觀察學習之間的內在衝突或是自我欺騙而成.以致讓這個家族分崩離析,成員各自四散,試圖遺忘這些不愉快,直到23年後雙胞胎之一的妹妺從美國回來,才再度掀起了對過往回憶的衝突.



   阿慕來自阿耶門連的敘利亞基督教家庭,祖父是位神父,父親是大英帝國昆蟲學家,家產殷實,母親還經營一座天堂果菜醃製工廠,但財富並沒有帶給她幸福,英國殖民政府撤離後,他父親受英國庇蔭的光環與影響力散去,他只能選擇退秀生活很是失落,因此養成了他透過毆打妻子,折磨兒女來獲得心理平衡.阿慕為了逃離這樣的環境,草率的嫁給一個外地的茶莊助理,不料她的丈夫是個說謊成性,酗酒度日的渣男.在阿慕拒絕他用色勾引英籍經理換取工作的提議後慘遭家暴.所以阿慕帶著一對雙胞胎兄妹艾斯沙與瑞海兒回到娘家.雖然工廠實質上由阿慕的母親瑪瑪奇,阿慕和一位工人維魯沙在打理.但從牛津求學歸來的哥哥恰克卻總在強調那是他的工廠,他的醃製廠.阿慕身為印度的女人,不能像哥哥一樣接受高等教育,沒有法律地位,也沒有財產繼承權.所有的印度人的觀念包括阿慕的姑媽寶寶克加瑪都認為一個離婚的婦女代表的意義就是罪無可贖,是家人的仁慈才讓她能留阿耶門連,因此如果她不小心行事落人口實就可能臨被驅逐出家庭的危險.



    這一天與恰克已經離婚的前妻瑪格麗特帶著他們的女兒蘇菲默爾從英國來到阿耶門連,瑪格麗特可以視為阿慕的對照.瑪格麗特和阿慕一樣是因愛而和屬於不同國家不同信仰男人結婚,但後來又離了婚的女人.瑪格麗特是個英國人,但英國人並不歧視失婚婦女但是身為印度人的阿慕就沒這種權力.加上瑪格麗特是英國人這在印度又足以抵消她作為女人的該被賦予的低等地位,因為她是英國人還讓她高人一等.瑪格麗特的到訪給了阿慕相當大的壓力,她希望自己的孩子表現得體,希望他們在印度對英國的舉止競賽中獲勝.而明白自己再也不配得到愛的阿慕不經意間把痛苦轉嫁到她的孩子身上,艾斯沙和瑞海兒感受到這種壓力恐懼失去阿慕的愛,開始想到離家出走,兩個小孩深夜裡上坐上小船划向歷史之屋,他們也帶著剛來訪性格純良仗義的蘇菲默爾,可惜當夜水大,漂流木撞上了小船.翻船後蘇菲默爾溺死,而阿慕,瑞海兒與艾斯沙殺則被認為是為罪人.



    兩個雙胞胎之所以要赴歷史小屋,是想要去尋與他們相處友好的工廠工人維魯沙.事實上維魯沙與阿慕早就有了不正當的男女關係.但是維魯沙是個低階種性的奴隸,在瑪瑪奇與寶寶克加瑪的眼裡低階種性的人是不配碰促他們這個家族人的身體,更何況是身體的性交.為了掩蓋真相,她們報警謊稱維魯沙企圖強姦阿慕不成後綁下了三個孩子過河企圖威脅.以致在黑夜裡船翻覆.雖然警察局的人很快地就知道了真相,但是警察局的警長也是傳統制度的維護者,所以他不但率隊親赴歷史之屋,找到雙胞胎,還趁機用武力報打維魯沙至他奄奄一息後死亡.雙胞胎被迫分離,艾斯沙去了南方,而瑞海兒則到了美國.,求學就業,也很快結了婚,但最終又離婚了,而她終於成了一個與阿慕不一樣的離婚婦女.這篇小說就是以翻船事件發生的前幾日為論述重點,中間夾著瑞海兒在23年後重回阿耶門連所見到的一切過往環境的改變,這小鎮早已發展成一個觀光地區,過去的歷史凡能夠商業化的都整修得煥然一新,那些沒有價值的任其自毀自朽.共21章的內容就在兩個時空中間跳躍往復.



    小說大多時候是透過雙胞胎的視角來觀看的世界,敘事語言常常似稚嫩的孩子氣中又有些超脫的成熟冷靜,,孩子眼中的世界少見宏大事物,是滿滿是瑣屑,貌似無用的小東西,在文中常見關於蜜蜂,手錶,練習簿,青蛙等物描述,這些看似無用,又不知目的為何的敘述試圖描繪出一個當地貧民生活的真相,我以為是在作者Roy認知的下的印度人生活所關心的就是這些瑣務,而不是國防科技,軍事力量,國家大政那些遙不可及之物.而它根本的出發點就是瑪瑪奇經營的天堂果菜醃製場,我以為這是很好的隱喻,顯然是告知讀者這是個一對醬缸的地方,所有的文化,種性,習俗,觀念,宗教,認知都丟進了那一缸缸的醃菜裡,等待變酸,等待發酵,但又要預防發霉變壞,而艾斯沙拿著木棍用划船的划槳方式在攪動那些醃菜時,不就像極了奮力划船向前,卻始終停留在這一對缸裡的困境,既不能超前也無法翻越的困境,只好自憐自嚐視這些醃菜是寶貝.殊不知其實它正是困境的來源.而那些困境逐一地以對比的方式呈現在讀者眼前,阿慕與恰克就是對比的重點,他們同樣失婚,恰克因為是男人不必受到指責,阿慕就不同了,同樣是離婚婦女,英國籍的瑪格莉特就高人一等,阿慕就必須卑躬屈膝.阿慕與一個低種性的工人發生關係,這是家族不允許的,一方面是因為她是女人,另一方面因為對方的種姓配不上她家.但是恰克一樣亂搞,瑪瑪奇卻幫他另開通到,讓那些婦女能悄悄地進到他房裡,也不在意與恰克發生關係女子的種姓高低.另一個對比是現代性與傳統的衝突.當地馬克思主義盛行的地方,因此當工人以馬克思共黨的主張要求工人平等時,大多數人都能認同同意,但是當一個工人是共黨支持者卻同事又是低種性者時,這個觀念卻又被打折扣了,因為低種性者不配擁有跟一般普通人一樣的權利,Roy有意的描述,使得這種傳統與現代性衝突顯得非常諷刺好笑.而且不知是否是故意的,在這家族裡,男人必定會家暴,除了艾斯沙淪為一個沉默寡言的自閉者,女性最終是離婚.顯然這也有某種程度來諷刺印度家庭的某些現象.



    這不是一部情節內容複雜的小說,一個故事很簡短便能說完,它主要的故事也並不在故事上,主要的故事便是那些讀者見到的小物,那些比喻,那些對比隱喻,還有掩藏其間令人完爾一笑的幽默,透過這些來找到隱藏其間的真實故事,儘管這明明是本講苦難的小說,卻是絕對沒有那種故意的悲戚,而是用韌性帶點嘲弄的方式,這種風格呈現或許是挺接近印度人的形象吧.以上.



2019年9月2日 星期一

燦爛千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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燦爛千陽(A Thousand Splendid Suns ,Khaled Hosseini)



    就在前幾天9月3日,美國與塔利班簽訂和平協定,美軍將在未來5個月撤出阿富汗.美國人在川普的"智慧"下揮揮衣袖離開,創造了他們自認的和平.但是簽約當天在阿富汗首都喀布爾就發生多人傷亡的爆炸事件,塔利班這個當年美軍為了逮捕賓拉登而嘗試消滅的武裝組織,18年來非但沒被消滅,反而讓美軍簽訂城下盟撤軍,美軍自此有了和平保障,但是協定真的能為阿富汗未來帶來和平嗎?當前的阿富汗政府就是美軍扶植"北方聯盟"對抗塔利班而來.現在美軍要走,這個政府怎麼辦?迎來和平嗎?不知道,只好引述這本小說所用的兩句詩句"數不盡照耀她屋頂的皎潔月光,數不盡隱身她牆後的燦爛千陽",和平前途說來是充滿希望,不過也暗藏萬般的鄉愿,就是即便它傳達的是這種鄉愿的希望,但除了如此,旁人實在也不能再多說甚麼了,而這也恰好我讀這本小說"燦爛千陽"的最大心得.



    這又是一個以1970年代末期發生政變國王流亡後的阿富汗為大背景的故事.與追風箏的人不同,這小說是真的完全以阿富汗各方武裝派系交戰的情況危生活背景,寫出了兩個女人的故事,不,其實更完整的說,它是這兩個女人的故事來反映這個國家的故事,抱括生活,宗教,經濟,教育各種層面的,當然從上一本我們應該能了解傳遞人性正面能量,溫馨與愛,或是人性向善的磯釣才是這位作者Hosseini的主軸,不過這篇比前一本更貼近現實,揭露殘酷,訴說悲劇,或是說灑狗血更來的淋漓盡致一些,不過這也不是壞事,因為當地人真實生活樣貌可能比它殘破多了.



    表面上燦爛千陽是個女性故事.阿富汗的女性故事給人第一個猜想就是宗教約制下各種醜苦狀態,或是與之對抗的悲慘歷程.而實際上這個故事確實也是如此發展.一個鄉下地方的"哈拉密",受人瞧不起的私生子,瑪黎安,自始並不清楚自己身分上的窒嚳,他的父親嘉禮爾早就了有三個老婆九個小孩,而她的母親娜娜是個不容的教法的非婚女,帶著她獨居村外山嶺.因此除了父親每周來探視她一次外,她並沒有去過父親跟她三個老婆所在的"家",直到她十五歲的某一天,她天真的走到鎮上,想進到他父親的家一探究竟被拒一夜未歸後,她的母親因此自殺.父親與她的三個老婆雖很快的將瑪黎安接回家,目的卻是要將她嫁給遠在喀布爾的鞋匠拉席德,看出了父親假慈愛面貌的她很快地就答應了婚事嫁去了喀布爾.拉席德是個45歲的鰥夫,初始還能裝作以禮相待,他是個嚴守伊斯蘭教法的老男人,不但嚴格限制瑪黎安的行動,還要她外出時必須穿上蒙面只露出眼睛的布卡,但這只是表面,私下的他其實藏有各種淫穢女性裸體刊物,還是個欲求不滿的老男人,在瑪黎安首次懷孕流產後,他不但在身體上經常虐待她,精神上也不給她好過,以哈拉密之名不斷的羞辱她,因此瑪黎安在不斷的流產與不斷的被打之間度過了好多年.



   1979年,她19歲,阿富汗發生革命,蘇聯軍隊入境扶植了魁儡共黨的統治,因此引發了一些人民的組成反抗軍,阿富汗陷入戰爭狀態.在瑪黎安家附近有戶人家女主人法麗芭她的三個兒子都死於反抗蘇聯的戰鬥中,所以她精神有些失常,但是他有一個女兒萊拉聰明好學,在信仰共黨的父親教育下,除了學習科學數學新知外,也從父親那裏得到一些關於現代女性權利的啟蒙.萊拉有外好朋友塔力格,一個在地雷中失掉一條腿的男孩,兩人自幼即相知相伴.到了1989年蘇聯軍隊撤出阿富汗,阿富汗的共黨魁儡政權開始要面對各種反抗武裝力量的攻擊,因此全國各地,包括首都,一直打到了1992年共黨權垮台,馬蘇德進入喀布爾,這時情況並沒因此好轉,已經與14歲萊拉相戀的塔力格家要搬離喀布爾去巴基斯坦,儘管不捨,兩人還是終於分開.幾個月後馬蘇德政權的嚴格教控與高壓統治讓萊拉的雙親都感到失望,他們也計畫逃離喀布爾,但就在臨行的那天,一顆砲彈飛來炸死了萊拉的雙親,受重傷的萊拉被拉席德救下,但拉席德其實包藏禍心,他早就上了這個小女孩,詭計上身,他找人假扮成一個傳信者,假稱是從邊界剛逃回來,他在邊界醫院時曾遇見鄰床重傷的塔力格,謊稱塔力格死前要萊拉好好照顧自己,萊拉得知塔力格身亡雖然非常悲傷,但他此時知道自己懷了塔力格的小孩,為了小孩,他同意了拉席德提出的求婚要求.



   嫁後不久得知萊拉懷孕,拉席德非常高興.但當萊拉生下一個女孩艾吉莎後,拉席德立即轉變了態度.這固然是因違他以前有個早夭的男孩,更因為他骨子裡有著伊斯蘭教傳統的偏見.而萊拉與瑪黎安原本的關係並不和睦.但在一次在拉席德手中救下被打得快死的瑪黎安後,兩人竟然成了好友,聯合陣線,她倆試圖逃出喀布爾,逃離拉席德的暴力,卻不料被路人出賣被抓了回來,就此被拉席德嚴控行動.這之後萊拉生了一男孩薩瑪依,拉席德非常高興..但這一年1996年喀布爾迎來了塔利班,這是一個比馬蘇得更殘暴,有更嚴格宗教原旨的政權.連拉席德都快生活不下去,他的店鋪因為火災被燒,失去工作的他只能將萊拉送去孤兒院.而萊拉與瑪黎安並不能常去探望,這是因為塔利班規定女性在沒有男人的帶領下不能獨自上街,被查獲者將會受到嚴厲的懲罰.儘管塔利班控制了政權,卻依然沒有帶來和平,直到2001年底,塔力格突然出現在喀布爾,原來他1993逃到了巴基斯坦,卻因為想賺一點錢幫人帶貨,卻不料貨物中暗藏毒品,他因此被捕入獄關了8年,出去後在獄友大哥的幫助下到巴基斯坦的一個小鎮旅館估作生活,等到生活安定後,才回來喀布爾尋找萊拉.得知塔力格回來的拉席德非常生氣想教訓萊拉,卻不料被瑪黎安從背後給殺死了.事後,萊拉與他力格逃到巴基斯坦,而瑪黎安被捕後依宗教法給槍決了.2年後2003年美軍攻入阿富汗,萊拉與塔力格終於再回到阿富汗,並先到瑪黎安的老家找尋她的教父,雖然他的教父早以身死,卻留下了一封瑪黎安富勤留給她的懺悔信與金錢,而憑著這一點錢,他們倆帶著艾吉莎與薩瑪依一起快樂的生活,同時並經營著以前艾吉莎待過孤兒院,,看似生活就此美好,只是塔利班始終是喀布爾揮之不會去夢靨,即使燦爛千陽,那也是隱身於牆後,未來如何仍不可知,而人們只能抱持這千陽希望生活下去..



    比起追風箏的人設計出表面找到良心的主人,燦爛千陽則沒有這些.它用了一個標準伊斯蘭家庭一男娶三妻為開端,這些女人的命運看來已經不太妙,但主角更慘,是男主人情婦生下的私生女瑪黎安,小說也沒替這個私生女創造異於社會的個性與遭遇,她就是所有傳統觀念的聚合體.從母親上吊到嫁到喀布爾被凌虐一直都順從地接受了那個社會創造給她的一切價值與行為模式.但這不能稱之為是逆來順受.因為瑪黎安被創造出來的個性是"接受"不是"順受".因為在宗教國度裡,那種宗教教義與價值對人的入侵是全面的,如果沒有外力的引導或揭露對比,當事人是不可能太自覺"宗教標準行為的好與不好'的.相對的萊拉就不同了,她的父親本身就是教師,也不排斥共黨社會主義,她的母親則不是嚴厲宗教的信仰者,所以他能識字受教育,也能與男性玩伴求學玩樂獨處,與瑪黎安不同,也是拉席德所忌憚鄙視的.本來設計出來就是個對比.透過了一個看似虔信實則好色卑劣男子的手段,她們兩人得共處一室,共事一夫.儘管瑪黎安年齡其實都能當萊拉的母親了,但作者還是設計了這樣的一個荒謬的場景,既衝突對立,又對比明顯,瑪黎安對拉席德是完全的聽命,那甚至成了她言行的習慣性反應,這是宗教的標準,而萊拉則是假意的聽命,因為她最重要的目的是養大肚裡的小孩,她要在此生存必須要演的一場戲,成就自己的愛.而後當一場伊斯蘭傳統正常的家暴上演,讓這兩人開始交心聯手,情勢就逆轉了,表面上他們倆行為仍受阻於教規教義,受制於武裝戰士,受挫於告密男子,但她們倆卻共同保護著撫養著另一個哈拉密,艾吉莎.形成了從出生到成年一直受人歧視的哈拉密瑪黎安保護著另一個哈拉密的轉變,而最後她可以犧牲自己換取萊拉,塔力格與孩子們的生命.因為'犧牲"這件事在她過往的生命裡擠乎天天都在上演.她不解其意,只是按照著生活環境中呼吸空氣裡的教義讓她這麼做,可是如今卻成就了一個真正的展現人間大愛的"犧牲",而此舉卻與宗教完全無關,而是因為萊拉這把鑰匙開啟了她,讓她從反抗拉席德那天起終於有了自覺,有了真正"愛"的自覺.相對的,這份愛也透過萊拉回到瑪黎安故鄉的一趟旅行找到了延續下去的泉源,知道了來瑪黎安父親在大環境之外,個人真正內心關於父親這個角色的愛,這也與宗教制約有關,他雖是純粹純淨的,但最終也只能不得已用遲來的道歉懺悔來表示,而萊拉將這種懺悔的愛轉以協助孤兒院持續經營下的方式延續下去.



    整本小說充滿了大量的戰爭,暴虐,殘忍的場景,與殺戮手段.各方政治人物的武裝戰士穿梭,也許讀者們搞不清誰是誰,但這並不重要,個人甚至以為這就是作者要的現象,那些來來去去的政體,聖戰士,神學士,外國勢力,不論他們的主張是什麼,說得如何正義,都不能改變濫殺無辜的習性與真相,對於一般黎民來說弄清楚這些人主張有何差異根本不重要,到處斷垣殘壁殘磚破瓦說明他們都是一個樣,而隨意入人於罪,街上對於婦女的盤查任意毆打,斷肢的孩童士兵,蕭條的商業,不正是相對與這裡每個人每天幾次定時的宗教宣禮安寧成為對比.到此處大家該有一個疑惑,既然能令個人安靜守節自持,那麼那接體的殺戮與對於婦女言行體貌的各種箝制又是如何而來?所以說小說企圖以希望與愛來打破這些,雖然力弱,卻也不得不說除了鄉愿的希望,旁人真的不能再說些甚麼.以上.



富士坑:美國製造的真實故事

  富士坑:美國製造的真實故事(Foxconned: Imaginary Jobs, Bulldozed Homes, and the Sacking of Local Government,Lawrence Tabak)                "富士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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