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9月30日 星期三

耶路撒冷

耶路撒冷  


耶路撒冷(徐則臣)


    翻開耶路撒冷這本小說,第90頁,"一年後,他在文化站門口又見到已經轉正的售票員的丈夫".我懷疑這是錯句,故事中轉正的是售票員,但從句意看來職務轉正的似乎是售票員丈夫?沒辦法,儘管有疑問句子數量不多,像這種評價不錯的作者依然受到外來書籍,文字,戲劇的影響,口語化囫圇意義不清的句子在以前是不易出現的.但西化翻譯的書籍看得多,難免連用字都受到影響,也足見,世界對個人的影響不是一種狹窄純粹的單行道,只是自己不自覺而已.


    "到世界去"抑或"回故鄉來"是表面上這本小說想說的,這兩種相互衝突的目標間看似是一個空間或生活方式的選擇,但更深的一層是你的世代,你父母的世代,你兒女的世代生活方式與價值意義選擇的衝突與妥協.只是個人覺得徐則臣想要說的點太多,以至於故事略有失焦,正在突然覺得作者寫著寫著離題時,卻又能轉個彎回到現況,弄不清那些冗餘的部分是因為剪裁不足,還是有什麼自己不明白的特別意義,最多的不明往往出自初平陽的報紙專欄,雖然有著外出人痛苦,煎熬,享樂或是黑暗弱點的特殊表達性,更多時候實在不知道這個是不是多餘,只是為了給初平陽一個第一人稱的身份?但總體來說,單看運河花街離鄉的三男一女初平陽,楊傑,易長安,秦福小的城市流浪經歷,把一個通俗的劇情括在景天賜的鬼魂這條中軸線上可以說是奇妙的安排,卻也讓人質疑現在的創作者如果不創造一些新奇的格式彷彿評價就必然落入俗套不堪,就像純音樂已經太老,非得要嘻哈,饒舌才稱得上音樂?才能流行?而我的問題也在這裡更模糊了,中軸線上景天賜這篇,依據跋上所寫是第二人稱,而我始終弄不清或說質疑這世界上真的有人能用第二人稱寫小說嗎?我主觀的以為除非小說裡就只有2個人採用對話的方式,否則這種第二人稱是說不通的,沒意義的變形第三人稱?雖稱不上花架子,卻難免有矯造之嫌,但景天賜卻又是這整本小說大多數人物關係聯繫上的一個重點,即使他十多歲便已自殺,但楊傑帶來的手術刀,易長安唆使在運河游泳比賽,秦福小冷眼中指伸在嘴前的一聲"噓",加上初平陽沉默的十分鐘,這些都與景天賜生命有了最深的連結,也是他們這些出外人與花街的連結.


     花街是淮海市大運河旁的一個聚落,在這居住的三個男孩和一個女孩,表面上都因種種緣故離開了花街,誘因初平陽家老宅大和堂要出售,讓它們走回花街.他們中有北大社會學博士暨專欄作家初平陽,做水晶生意的老板楊傑,專做假車牌,辦假證為生的易長安,與私奔不成離家出走,四處漂流的秦福小.秦福小的弟弟景天賜在一場雷電後精神失常,最終用手術刀割開自己手腕,永遠定格在少年時代的景天賜是人物關係的核心,由於種種陰差陽錯釀成悲劇,這幾個出外人皆感到自己對景天賜的死亡需承擔責任,這份歉疚如夢魘一般埋藏在他們內心深處,伴隨著他們在焦慮與迷茫中成長.而有所牽扯的不止他們這一代,初平陽經營醫館的父親,30年前從北京來的楊傑母親,易長安打傷人後逃亡躲進花街的父親易培卿,從年輕到年老,在花街度過了一生.耶路撒冷隨著聖經進入花街,秦環這個目不識丁因為沙教士的救命之恩轉而篤信上帝,自此以後,"耶路撒冷",做為一個外來詞,這四字超越了它的宗教含義,成為了一種淳樸的信仰與情結,始終纏繞著初平陽,讓他一再追尋,他想像著那片布滿石頭的土地,嚮往到那座和平之城訪學,因此他聯繫到了希伯來大學教授塞繆爾,卻發現塞繆爾教授的父親,與北大導師顧念章的父親,在1940年代的上海有過一段交集.


     雖然作者在跋中自述這是一本關於70後這個世代的小說,以這個處在不上不下的世代來表達世界變化的入侵,70後仍有歷史重負,但已經出現鬆動現象,開放的衝擊創造出緩解的可能,個體不再全然被集體淹沒,個人發出的聲音雖然還是有所磨難,依然細微,但卻已可能實現,理想主義已不及前代狂熱,但仍難完全割捨,不能熄滅的那一微毫光還是掙扎在身,紅色年代已然褪去,未見風雨飄搖卻也不接受空泛的虛無,於是在人與獸,心靈與物質間徘徊無定,進退失據.若專以此為主題,個人覺得徐則臣發揮得不錯,但是過去設計的結構讓整個目標變複雜了,不知道哪一個才是重點,而號稱同時擁有第一,第二,第三人稱的小說究竟是為了區隔開作者想要的實境與虛幻,主觀與旁觀,還是其他什麼目的並不容易理解,加上文字略嫌囉嗦不夠簡潔的毛病,這些都讓小說塗上了一層濃妝,粉不抹去,不知道皮膚的真顏色,顯然是見仁見智未必有利的.


    花街,用通俗的說法,召妓的地方,是高掛燈籠?還是遮遮掩掩?!它就是這樣的功能,鄰近運河的花街更增加了它的隨意性,一個小碼頭舖,運河裡行船的走過,歇息一下就要離去,短暫的歇腳所在,也許睡上一覺或飽餐一頓完就要離開,完全就像召妓的過程,相比這本小說中大量的性愛場景,作者對於人類間的關係在其中似乎有了很直白的隱喻交代,來來去去都只是一個過客,但這只是我的想像,也許實情根本不是這樣,個人認為這小說的閱讀價值要低些,相比它受到的高評價,有很多部分我覺得普通而已,過度裝扮,文字欠簡潔,但若純看故事還是可以的.以上


2015年9月13日 星期日

夢遊者:1914年,歐洲如何走向一戰

夢遊者  


夢遊者:1914年,歐洲如何走向一戰 (The Sleepwalkers: How Europe went to war in 1914,Christopher Clark)


    正如英文書名所示,這是一本談歐洲為何在1914年發生大戰的書,重點不在描述戰事或歷史,而從當時歐洲主要國家間的外交,民族,內政,經濟各種利益面向或角度來看是什麼因素引爆一場大戰.如果不是因為平庸的譯文與明顯懶散編輯態度毀掉閱讀的愉悅感,這絕對是一本值得看的翻譯書.雖然它也有繁體版,但不幸的,本地書商採用了轉碼簡體版,也就是兩本的內容應該是幾乎一致的,就看讀者要不要付雙倍的錢買一樣的出版品.


     基本上這本不算是太輕鬆的歷史讀物,作者Christopher Clark反覆梳理了那個年代的諸大國間的外交,軍事,內外擴張間彼此的衝突,與各國不同體制對於政府決策時造成的影響,並及於巴爾幹半島上的民族問題,區域間國家恩怨,利害,大國發展博弈,歷史古國的衰亡等,並細細描述了不同國家內主政者,掌權者面對可能引發全面戰爭時所有的心態,思想,與各種考量所產生的可能狀況與後續發展,從國際關係,外交等面向來看是比單純就歷史事件論述更能深入事件的核心.比起之前的第一次世界大戰戰史,或哈布斯堡的滅亡,這本書的視野高了許多,除了最末的段落略為平民去赴一場不知所謂的戰爭而有些許哀鳴外,整本書都是在上層階級的智慧與愚蠢,貪婪與無知,盲動與奸滑不斷來回,簡言之,這是一本告訴大眾,上面的政治人物是如何在思考國家利益,國際關係,以至於非要促成這樣一場戰爭,即使知道戰爭的結果是驚人的死亡數字還是願意輕冒風險而不知民之所在,書中之人若非國王,首相,總理,總統,就是參謀長,將軍,外長,大使全無無明之輩,在一場牽動全歐死亡千萬人的事件上,平民的死活真的不在在政治人物的考量中,起碼不是第一考量,這一點至今未變,也是閱讀這樣書籍最大的感想,一戰時如奧匈,德國,俄羅斯等仍屬於君主制較為集權的國家是如此思考,而即使如當時最重視民意與輿論的英國,法國也不能例外,在國家間博弈的棋盤上,只有政治人物自己的理想,或私利,沒有普羅大眾的生活與性命.


     Clark對事件敘述簡單但能將重點呈現的非常清楚,書本的開端的兩章,能夠讓能粗略了解塞爾維亞,奧匈帝國的歷史發展與他們在19世紀中以來的遭遇,透過這兩章的敘述,讀者很容易地進入巴爾幹的問題核心,多元民族與地緣政治的交錯,單一民族國家的企圖如何一再的在奧匈帝國,奧斯曼帝國,再加上一個俄羅斯彼此間的交戰,對抗,挑唆中分分合合,也能約略明白為何二戰以後出現的南斯拉夫可能最後的命運就是再分裂,因為這是長久以來當地的民族對抗問題,至今仍然沒有改變,單純的大塞爾維亞不是巴爾幹的最終選擇,當然大斯拉夫或是馬札兒人獨大也不是問題的答案,個人認位作者以這種簡單的敘述史開場是非常聰明也容易將問題的帶入現場,直接以為暗殺引發大戰確實不切實際.而歷史上的塞爾維亞王國就是一個偶爾會出現暗殺國王的國家,當權者本身的掌控力不足,在兩個家族間的仇恨中政權屢次交替,雖然讀者不見得能真的通曉這個國家歷史,但已然能對暗殺這種手法在這裡的角色,斐迪南大公的死亡不過是那些長期仇恨中的小引信或只能說是藉口而已,奧匈帝國要恢復榮光,塞爾維亞要收復故土,俄羅斯要向達達尼爾海峽尋找出路,奧斯曼要避免王國的衰弱,而英國則要考量他在全球的殖民利益與地緣政治主導角色,德國人要擺脫被孤立的狀態,法國人則希望亞爾薩斯洛林能回到祖國.每一個主要國家都有國家期望,起碼是當政者希望的國家出路與期許,應許之地,應許的時代,應許的帝國等不一而足,雖然並不真的能知道當時民眾真實的看法,但在民智尚未能全部開展的時代裡,民族主義是極端好用的統治手法,某些悲劇就不得不必然會產生,而這些正是戰前時代生活裡的某些價值焦點所在,儘管這些在當時普民的生活中為必然是絕對重要的,但當關鍵事件引發關鍵衝突時,民眾就自然會依照著被教育的觀點有著當政者要的答案與行動,這種現象在當時的塞爾維亞,奧匈帝國,保加利亞,俄羅斯,德國都曾出現.


     書中敘述最多的是大國間的外交角力與內政中主戰主和派的對抗,光是引用的資料與不同政治人物間的書信,電報,對談,面會,會議記錄,與對話雖然頗為繁瑣,作者處理的卻相當清楚,但可惜譯文有時錯置主詞,糟蹋了這些精采的部分,從2張1887年歐洲體系到1907同盟體系的關係對照圖,可以看出大國之間的外交關係發生了怎樣的轉變,以至於形成2個必然會有衝突的集團,也構成了一次大戰的主要交戰國,雖然是由奧匈帝國與塞爾維亞兩國間的衝突引發戰爭,卻最後成了三國同盟與協約國家之爭,書中釐清這些關係彼此的變化消長,不須特別記憶便能理解,簡單的圖表說明一切.而佔據主軸的就是以第四章與第十二章為主的各國主政人物如何對內對外來表達自己的意見與觀點.以第四章為例,Clark在說明政體對於政府決策影響力與主導權時,在各節用的小標題分別是誰在統治聖彼得堡?誰在統治柏林?誰在統治巴黎?但在講述英國時,小標卻用了高處不勝寒的格雷,他用這種方式來說明君主制國家在時代遭遇的問題與權力掣肘來源等問題,當時歐洲只有英國的權力政治最為民主,執政者必需較大的尊重國會與反對黨的主張而不能一昧的專任行事,以至在面對這種國際紛爭可能引爆大戰的關鍵時刻時不能如其他國家那樣一意孤行,甚至在討論問題時也不能無視是輿論媒體的主張,顯得較為緩慢與遲疑外,作者想顯示的就是那場戰爭雖然有些必然性,也在冥冥中在那個時刻各國的鷹派都主掌著政權,也掌控著國王或皇帝的思想心態,以至於完全沒有迴旋的機會.


     Clark以夢遊者一詞來形容這些決定必須要進行一場戰爭的所有政治人物,要知道奧匈帝國王儲被塞爾維亞民族主義者暗殺引發的可能不過就是第三次巴爾幹戰爭,即一場簡單的地緣政治民族問題的區域局部性戰爭,但為什麼最終會成為一場牽涉到全歐陸的大戰?難道就憑2顆子彈?作者的結論是各國主政者在期望一場速戰速決迅速獲取成果的戰役與對一場長期消耗毀滅戰的恐懼心理彼此抵消,以至於猶如夢遊者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因為在這之前沒有任何相等傷亡規模的戰爭能讓人們警惕,所以他們才甘願冒險.但真是如此嗎?過了100年後,現在的我們已經看過這麼多戰爭所造成了傷亡,有了這些警惕,政體也較百年前更為民主,無人能做專斷的決策,但我們的政治人物就比較明智不獨裁嗎,不愚笨?,沒有夢遊者現象嗎?這其實是一個頗值得觀察與思考的問題!以上.


 


2015年9月10日 星期四

反抗者

 反抗者   


反抗者(L’Homme Révolté,Albert Camus)


    有時書名恰好是個通俗名詞時,不論書中實質的內容是什麼,很容易就被人拿去套用在一個不符作者原意的事件或情境裡,並且不會被發現,特別是若原著不容易被讀且是名人之作時,幾乎不可避免的就會發生這樣的事,雖然遺憾,但很難阻止,畢竟除非也是個能夠以名氣證否的人提出反對可能會有所反響,單純無名小卒路人之言應該沒人要理睬吧.


   與其說這本不容易讀,還不如說我對這個結構有點困惑,從文本分析,歷史解構來談反抗定義的內涵演變,然後再形成卡繆自己的反抗者,南方思想,卻怎麼也不太能完全連貫,更別提這種散文體缺少明顯的論證推演,加上卡繆散文的文意經常片段,甚至不知所云,想想他還是寫小說比較好,假若只能想當然爾,看名氣不看實質就失去了讀這本的意義,還好先看了異鄉人,不然這本一定看不完,可能哲學觀點多數都被寫成這樣,所以願意看的人不多.


   異鄉人裡的莫梭表現卡繆(Albert Camus)思想裡荒謬孤獨的人與人世,如果說古希臘人創造了絕望與悲劇的觀念,但那至少是透過美創造出來的,與之相反,現代精神總是從醜惡平庸出發來製造絕望.根據作者的說法,荒謬是一種人類存在必需面臨的困境.有限的生命裡充滿苦難,罪惡,暴力,迫害,壓抑,瘋狂,混亂;而人性中又時刻存在對於自由,價值,尊嚴,永恆等價值無盡的渴望,於是荒謬誕生.一個人只要對自身的存在深刻審視,可能就會產生類似這種荒謬的體驗,卡繆引發探討的問題是在知道人世是一場荒謬之後,人該怎麼辦?該如何找出合理存在的出路?卡繆不願像其他哲學思想或作家那樣,在荒謬被證實承認人生是場悲劇後,直接臣服在悲劇下束手無策.卡繆他要反抗命運,要做一番掙扎,積極尋找一種力量來維護人的自身尊嚴,對卡繆而言荒謬是認識的起點哲學實踐的開始,並不是最終結論和價值歸宿.他反對極端的烏托邦形式主義,反對為謀求絕對自由進行一切非理性的破壞行為和革命,他的反抗不是革命.


    與其它陷在"是"或"不"中擇其一的存在主義者不同,卡繆從古希臘自由精神中體會出追求和諧的自身完整,均衡,相對自由,為存在要求的正午思想.他應對荒謬的理性工具是對這個世界既說"是"又說"不",卡繆認為在荒謬的世界上生活本身就意味著反叛,承認荒謬並同時選擇生存下去,在冰冷而又燃燒著光明的有限世界中帶著傷痛生活,不放棄夢想和權利,這本身就構成了一幅反叛者姿態.一個人說"是",那意味著選擇積極和現實的生活.那麼卡繆的"不"又是如何呢?卡繆是一個熱愛生命反對暴力的人道者.他既要對荒謬說"不",但又反對只說"不"的虛無主義.他充分肯定生命的珍貴,反對自殺和殺人,反對荒謬更反對荒唐的暴力,反對由政治意識形態上操作的階級,反對以任何名義施行對生命有威脅和破壞的反抗,即反對一般意義上的政治解放或暴力革命運動,卡繆認為,反抗與革命不同,反抗是生命自救,是在有限世界中選擇自主自足的生活方式,堅持自我獨立和清醒認知,這種反抗是有界限的,只為維護人自身的權利和內在價值而抗爭,並不會對外在進行破壞更非對他者的征服.革命則大不相同,它強調為某種預設的歷史目的而不惜使用一切手段.革命的全部主張都是以剝奪反抗剝奪,以統治反抗統治來呈現,藉由消滅敵人來保證自我保全,革命的顛覆力量源於恨而不是愛,這就有可能導致無度的暴行和罪惡,簡言之,反抗是要使人成為人自身,成為真正的合理的人,革命則要在推翻敵人,透過攻佔和奪取實現社會角色的轉換和重新設置.


  這個充滿血腥,暴力,專制,價值混淆的時代裡,卡繆的理性主張並沒有被人們所重視,許多政客與知識份子只是借用他的名氣使用他的反抗者名稱來支持自己的主張,卡繆曾對那些被誇大的自殺殉道或極端主義提出清醒嚴厲的警告,但不是被忽略,就是遭誤解.甚至長期以來,世人竟不知不覺中培育出了一種更荒謬的惰性,歷史上的每一次階級對立,暴力革命都以標榜實現絕對自由,無限利益為前提,這種非理性的承諾吸引了無數渴望成為與自身對立面的底層民眾,勝利也往往正是由多數優於少數而注定了,真正的問題是,這樣的鬥爭究竟實現了什麼?絕對自由的烏托邦是否真符合人類存在的理性和道義原則?其實,所謂絕對的整體的自由不過是一種個人或集團意識形態對外的挑釁性擴張和侵略,那種閉著眼睛自淫自囈的解放全人類的說法,其基礎不是自由和人道,而是霸權主義的囂張體現.正由於看穿了絕對自由的假相,識破了烏托邦話語的不誠實性,卡繆反對任何形式的整體革命的說法,他認為從古羅馬的奴隸起義到近代以來的俄羅斯,革命從來就沒有真正貼近人的自由,因為革命是以完成對他者的征服為目的,它的途徑是暴力侵害,最大的後果僅是實現了權力的轉移.在這點上,統治者和被統治者的反抗姿態和工具方法如出一轍.卡繆特意列舉斯巴達起義一例,"奴隸的軍隊解放了奴隸,又把他們過去的奴隸主供給這些奴隸奴役.起義軍還把好幾百羅馬公民組織起來進行角斗,奴隸們坐在看臺上欣賞,狂歡作樂.然而,殺人只能導致更多的殺人,個羅馬公民被釘在十字架上,克拉蘇以處死數千奴隸來作回答.6000座十字架矗立在從卡布到羅馬的公路上,奴隸主們成倍地計算他們自己鮮血的代價",以血腥反抗血腥,以殘酷懲罰殘酷.西方革命如此,東方亦如此,這是歷史過往的足跡.


   卡繆對於反抗者最崇高的準則是"絕不污辱任何人,絕不統治任何生命,既反對少數人剝削多數人,亦反對以多數的名義迫害少數,任何崇高的自由都不能以剝奪他人的自由為前提".拿起這個原則與那些借用卡繆反抗者名義的人所提出的任何觀點相比,讀者就能發現那些人不過欺世盜名而已.卡繆說到革命"它聲稱建立在經濟基礎上,但它首先是一種政治,一種意識型態.鑒於它的功能,它不能避免恐怖和對現實施行暴力,不管它的欲望是什麼,它都從絕對出發來塑造現實",而所謂從絕對出發來塑造現實,以極端為標準,藉完整的名義以剿除異己,這就是現世最大荒謬所在,存在的荒謬的與人的現實境況對立.反抗為的是建立人的價值,但不能因為追求人的價值去殺人,也不能因為一個宣稱正義的理想而屠殺另一種政見中的人,這才是真正的南方思想.以上


 


2015年9月3日 星期四

德州撲克小綠皮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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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州撲克小綠皮書(Phil Gordon's  Little Green Book: Lessons and Teachings in No Limit Texas Hold'em ,Phil Gordon)


    國內有兩個小領域的主題沒什譯品,大概是太小眾,書商沒興趣,一個是poker,一個是Sabermetrics,個人倒是覺得當娛樂來頗有意思.這本原沒想寫甚麼心得,撲克,賭博嘛,大概也不入常人之眼,後來看到NGC播放的飛官的養成教育,每日飛行前後的準備,與投機客或是撲克選手有殊途同歸的熟悉感,或者可以由此入手.


    這本書是由職業撲克選手Phil Gordon所寫的,內容告訴大眾他在進行樸克牌局時是如何準備,計畫,執行,這本事經驗規劃出來的不是談理論的模式書.個人不賭博,也不鼓勵,所以不知道從德州撲克博弈的角度來看這書的水準如何,但是若從金融投機的角度,書裡的一些概念還有些值得參考的部分,當然不可能是拿德州撲克的技術用在金融投機上,而是從這本書的鋪陳的架構,探論的子題,與身為一個職業選手如何來計畫,分析,並執行預先設計的策略方式上,找到與專職投機工作上的進似處.


   以投機的角度,這本書中內容大致可轉化為四部分:形勢判斷,狀況模擬與計畫分析,資金管理與風險評估,投機心理學,,因此我沒有把它單純看作是本講德州撲克的書,反而比較傾向從投資管理的角度來看,特別是從當沖的立場.一方面是這種循環個人交易中的一部分,另一原因這是一個比較能夠練習或實戰累積經驗所在.當然個人不管做什麼循環都有它自己系統獨特性,也有不同系統間的共同性,個人觀察的結論是除了日內循環,貨幣循環,結構循環這三種是被制度或產業發展所制約外,其它個人所主張的循環系統都是一種自由心證下的模式,談不上哪種參數更優,純粹只是喜好與迷信而已.日內循環受制於每天市場的開盤與收盤之間,貨幣循環就是另一種角度的景氣循環受制於貨幣發行管理單位寬鬆與緊縮之間,而經濟結構循環則受制於產業結構,人口結構,科技水準各層面起落,結構循環是當前所知道的經濟循環中最長的,每種循環自有它的特性,比如價值法的真正效益可能只是來自於一個較長又穩定的產業上升結構循環,而不是有其他特殊之處(當然這只是我這種路人的推測,大師應該都不會這樣想吧).而撲克遊戲的瞬間特性比較接近當沖所需,反應時間短,但就博弈的角度,則與時間週期無涉,投機有關的風險評估與資金管理亦可從此而出.


    若聽人說正在看盤,但看盤究竟是個甚麼行為?如果只是把電腦打開或是在號子裡面盯著螢幕瞧,那無非也只是看著價格跳動,談不上什麼意義,從撲克的角度,看盤對日內交易者就是一再重複形勢判斷的行為,拿AJ,還是J5,AA?別人的狀況如何,是Call還是Check,形勢判斷的目的是為了決定要不要玩這一局.相對的,日內交易人一直在形勢判斷的目的是此刻要不要建倉還是平倉,若都沒有則繼續觀察研判,直到動作,但誘發動作的前提是什麼?這好比拿一對10要不要來看FLOP,它不是一個每時每刻都只有一種確定答案的東西,有時要FLOP有時卻須棄牌,從投機的角度它需要操作系統或是操作計畫,而不管是計畫或系統,需要的就是數據分析.而模擬飛行模擬交易或是與電腦畫下的撲克跟實際的飛行,交易,博弈最大的不同是,你不需要親冒風險,沒有後顧之憂,自然也不會真的用心或在各類的細節上小心在意,自然這些虛擬的東西不能帶來太多改進的價值與功能,也缺乏動力去做一些看似繁瑣無聊的計畫,準備,檢討,與事前設想出解決方式,飛行路徑,狀況應對,但這些有用嗎?


    在NGC播出的飛行訓練中,受訓人每晚要花大量的時間寫飛行檢討,感想,隔日飛行計畫,但畫面一切到空中,在教練機中,後座那位教官時不時就來幾句斥責,只看到不少受訓人不知所措,即使知道也做不到,計畫雖有,執行卻是另一回事,迷航,不知所在,暈眩嘔吐,各種狀況待克服,那計畫寫來就白費力氣嗎?而職業撲克手不但有各種習慣性拿到各類牌的計畫,還得觀察現況,記錄下別的選手打得鬆緊度,對手風格,心理狀態,籌碼大小,Limping或Raise,Bluffing,如何可以Dominate又不能太早嚇退對手.這一手牌該玩嗎?該家住多少?我拿得是最好的牌嗎?我能讓對手棄牌嗎?除此外還要有大量的數學計算,與各種底牌相對風險報酬比的機率,勝率,但這樣就能保證必贏嗎,同理,我們每日寫下交易日誌,並預先寫下隔日的各種可能狀態,與對應的當沖方式,包括方向,價位,區間,型態籌碼,就絕對絕對掌握一切嗎?如果有意料之外如大跳空,突來暴增的籌碼動能,該如何判斷,乃至於要一日數次來回.甚至也需要為了改良交易方式,建立大量的資料庫加以演算法來改良舊型程式交易的呆板性,但這樣就保證能長期生存?有這些準備之飛行員,職業選手,投機客尚且如此戰戰兢兢,那為何總有人宣揚輕鬆投資呢?這就是承擔風險,與不負風險兩者間最大的差異,只是大多數人搞不清楚.


    如果只是在網路上玩一些德州撲克軟體,當然不用浪費精力時間在這種書上,但有興趣從事一些會涉及風險的工作者,不妨選來看一看,未必要記住那些機率,可能路徑或變化,打法,而是可以從書的架構,段落,先後中看出一個風險工作者的想法,計畫,執行與相關涉及各層面的問題的思慮與心理,其實很有一般性.以上.


 


富士坑:美國製造的真實故事

  富士坑:美國製造的真實故事(Foxconned: Imaginary Jobs, Bulldozed Homes, and the Sacking of Local Government,Lawrence Tabak)                "富士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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